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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弹劾东方朔“岁更其妇”,汉武帝为何还为他辩护?用皇帝赏赐一年换一个老婆,大臣弹劾他,皇帝:他有这个资格!
俗话说,“伴君如伴虎”,尤其是待在强势的汉武帝身边工作,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。而陪伴了汉武帝近半个世纪的东方朔却能得善终,是与他的聪明处世有关的。在史学家眼中,东方朔是个没正形的滑稽人物,所以,司马迁在写《史记》时,才将他归于《滑稽列卷》中。
东方朔的为人到底有多不靠谱?司马迁在《史记·滑稽列传》就有这样的记载:“徒用所赐钱帛,取(娶)少妇於长安中好女。率取(娶)妇一岁所者即弃去,更取(娶)妇。所赐钱财尽索之於女子。”
这是什么意思呢?用现代语言来陈述就是,他专用皇帝赐来的钱财绸绢,娶长安城中年轻漂亮的女子为妻。这些女子娶过来后,在家中只留一年,一年期满后,便付分手费打发掉。完了,再娶一个更年轻漂亮的。皇帝赏赐给他的钱财,他都花在换老婆这事上了。这就是有名的“岁更其妇”的故事。
东方朔行事如此荒唐,朝中的同僚当然看不惯,就趁机在汉武帝面前告东方朔的黑状,说他根本就是一“疯子”,太有负圣恩了。令人难以置信的是,薄情寡恩的汉武帝刘彻竟然为东方朔说起了好话:“假如东方朔当官行事没有这些荒唐行为,你们哪能比得上他呢?”
人主左右诸郎半呼之“狂人”。人主闻之,曰:“令朔在事无为是行者,若等安能及之哉!”(《史记·滑稽列传》)
其实,东方朔的那些财富并不是汉武帝真心要赏赐给他的,而是他借机“骗”取的。因为东方朔是汉武帝的开心果,把皇帝逗美了,就有美食赏赐。饭后,他便把剩下的鱼肉全都打包揣进怀里带走,故意把衣服都弄脏了。看着东方朔的衣服脏了,武帝就赐给他新的绸绢,但是,下次他仍然故伎重施,接着将衣服弄脏,又能骗来武帝的赏赐。东方朔换老婆的钱就是这样“赚来”的。
时诏赐之食於前。饭已,尽怀其馀肉持去,衣尽汙。数赐缣帛,檐揭而去。(《史记·滑稽列传》)
刘彻之所以如此袒护东方朔,因为他觉得东方朔是个行为乖张的好人,对他没有二心,更没什么威胁,留在身边还能消愁解闷。
原来,东方朔的第一次出场,就把刘彻给“镇”住了。汉武帝即位之初,公开向天下征诏有才有识之士,平原郡厌次县(今山东省德州市陵城区) 的东方朔也给刘彻投来简历,只是,东方朔的简历有别于他人,那就是太自负——东方朔不仅向汉武帝详细地介绍了自己的方方面面,甚至还还对自己的外貌进行了详细渲染:
“凡臣朔固已诵四十四万言。又常服子路之言。臣朔年二十二,长九尺三寸,目若悬珠,齿若编贝,勇若孟贲,捷若庆忌,廉若鲍叔,信若尾生。若此,可以为天子大臣矣。臣朔昧死再拜以闻。”(《汉书·东方朔传》)
东方朔那份自我吹嘘式的简历,在汉武帝看来却非常有趣,私下还认为他奇伟,命令他在公车署待诏。东方朔在公车府期间,天天写奏折,前后共写了三千个木简的奏折,得两个人才能抬起来。汉武帝刘彻断断续续地看了两个月才看完。
待诏并没有具体工作,就是等待皇帝的临时召见,因而俸禄微薄。东方朔这“待”就是许多,汉武帝似乎将他这个“奇伟男子”给遗忘了。为了引起刘彻的再次注意,东方朔想了个损招——吓唬给皇帝养马的侏儒们。东方朔故意吓唬那几个侏儒说皇帝要杀掉他们。
听罢东方朔的话,侏儒们便哭着去向汉武帝求饶。汉武帝问明原委,即召来东方朔责问他为什么要吓唬养马的侏儒们。东方朔终于有了直接面圣的机会,他向刘彻表达了自己的不满:“侏儒身高三尺,我身高九尺,然而我与侏儒所赚奉禄却一样多,总不能撑死他们而饿死小臣吧!圣上如果不愿意重用我,就干脆放我回家,我不愿再白白耗费京城的粮食。”汉武帝听后捧腹大笑,于是命令他在金马门待诏。
召问朔:“何恐侏儒为?”对曰:“臣朔生亦言,死亦言。侏儒长三尺余,俸一囊粟,钱二百四十。臣朔长九尺余,亦俸一囊粟,钱二百四十。侏儒饱欲死,臣朔饥欲死。臣言可用,幸异其礼不可用,罢之,无令但索长安米。”上大笑,因使待诏金马门。(《汉书·东方朔传》)
汉武帝有一次玩射覆(射覆,中国民间近于占卜术的猜物游戏。在瓯、盂等器具下覆盖某一物件,让人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),他把壁虎藏在盂中,却没有人猜中。东方朔说他学过《易学》,一番鼓捣后,还真猜出汉武帝盆下的壁虎,受到了赏赐。
后来,武帝又让东方朔猜其它的东西,而东方朔每猜必中,皆有赏赐。东方朔也因此被汉武帝宠幸的伶人郭舍人嫉妒。郭舍人不服,对东方朔说,你要是能猜出我在盆里放的东西,我愿被打100杖,如果猜不出来,我受赏。结果东方朔又猜出来了,郭舍人被打了100杖。此后,汉武帝便任命东方朔为常侍郎,东方朔也终于受到了汉武帝的喜爱和宠幸。
但刘彻始终把他当俳优看待,不以重用,东方朔终其一身最高职务为一千石的太中大夫。然其以近侍的身份与汉武帝君臣相伴多年,亦对汉武帝的行为举措做出了一定影响。能近天颜色后,东方朔利用其接近汉武帝的机会,察言观色,一有机会便直言切谏。在修上林苑之事上谏武帝戒奢恤民,在昭平君杀人之事上谏武帝公正执法……他都能以特殊的方式达到正常渠道所不能达到的劝谏之功。
汉武帝身边的人都认为东方朔是疯子,而东方朔自己则说:像我这样的人就是所谓隐居在朝廷中的人。古时候的人皆隐居深山之中。东方朔时常在酒席中饮酒畅快之时便唱:“隐居在世俗中,避世在金马门。宫殿里可以隐居起来,保全自身,何必隐居在深山之中,茅舍里面。”这就是东方朔的过人智慧:“小隐于野,中隐于市,大隐于朝。”所以,他能得善终。
其实,东方朔的“无行”只是他自保的手段,他的内心仍是忠君护国爱民的。古语曰:“鸟之将死,其鸣也哀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”东方朔临终时,就非常正经地规劝过汉武帝,他说:“《诗经》上说‘飞来飞去的苍蝇,落在篱笆上面。慈祥善良的君子,不要听信谗言。’‘谗言没有止境,四方邻国不得安宁。’希望陛下远离巧言谄媚的人,斥退他们的谗言。”
看到东方朔如此正经,汉武帝刘彻一下子很难适应,不过,一会他就理解了这个被他当了一辈子“弄臣”的东方朔。武帝说:“如今回过头来看东方朔,仅仅是善于言谈吗?”东方朔其实才是智慧。
本文作者:明月不常在(今日头条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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